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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思灵盘古村：乾隆留诗的神秘村庄

武宣县思灵盘古村依山而建，清泉流淌，是一个美丽的村庄。自从2006年起，这个小村庄突然迎来了许多全国和自治区民俗专家，中央及地方各新闻媒体也陆续来采访和拍摄专题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壮乡小村庄，突然之间仿佛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据年近80岁的盘古村老人覃广贵介绍，盘古村历史悠久，他们的先祖来到盘古村定居，到现在有记载的已经25代了。盘古村名古已有之，清嘉庆十三年（1808年）的武宣县志上，记载思灵乡盘古村分为内盘古、外盘古，也就是今天的盘古旧村和盘古新村。2003年，经专家考证，认定来宾为“盘古文化的重要发祥地”，盘古村因为有盘古洞、盘古庙、盘古洞、盘古岭、盘古田等众多原生态盘古名称，而成为来宾盘古文化考察的重头戏，从此掀开了一个神秘的面纱。但除了盘古底蕴以外，这个古老的村庄，至今还流传着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神秘故事。

生 肖 连 环 洞

进入盘古村前，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盘古庙。在庙旁不远，就有一个清澈的水潭。水是从山脚的山洞流出来的。村民介绍，这里的山洞叫做盘古连环洞。盘古洞里，常年流着清澈的水，里面还可以听到各种沙沙的、咕咚咕咚的声音。公共有12个洞，刚好配十二个生肖。在壮语中，“甘”是洞的意思，顺着潭水往上，洞的壮语名称分别是甘狗、甘猪、甘酉、甘虎、甘巳、甘龙、甘牛白、甘兵、甘兔、甘羊、甘猴、甘鼠。此外，在盘古村前，有一座山很象猫，有一个洞叫猫洞。其中的甘酉、甘巳和兵洞，虽然不直接说出生肖，但都和生肖有关系，酉其实是鸡，“甘酉”就是鸡洞。巳是蛇，“甘巳”是蛇洞，而且还有关于蛇的传说。兵洞可以理解为兵马洞，这十二生肖的洞都连在一条山脉，洞洞相连，洞洞相通，外面狭小，里面宽广，冬暖夏凉。唯独猫洞例外，独自在村外，村民传说是玉皇大帝到盘古村排列生肖时，猫因为赶不上，让老鼠占了位置，成不了生肖，于是只能站在村外了。

盘古村的盘古庙最初是叫盘古寺，旧址是在“甘巳”即蛇洞里。解放前，蛇洞里有一个石像很象观音，洞口还有两根钟乳柱子，每年村民都在二月到寺里烧香祈福，到了八月则敲锣打鼓去还愿。在祈福和还愿的时候，传说山洞中有两条白蛇，一听到锣鼓声，就出来享受香火。当两条白蛇把神像前的香火盆全部圈绕起来后，人们就知道今年的年景是全年丰收；如果白蛇把头部伸出，年头就干旱；如果白蛇把尾巴伸出，则预示今年年尾收成不好。后来，盘古寺受到破坏，天然石像和洞前的一个石柱子被打烂，白蛇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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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牛王传说

相传，盘古村先祖覃花和一位叫韦通仙的地理先生，有一天从象州游览到思灵，看到盘古村山脉绵延，森林茂盛，村前又有一泓清泉，遂有在此安居落户之意。于是，韦通仙仔细详查了盘古地势，认为盘古村是一个牛眠之宝地，要想在此安居乐业，必须先在牛头上安葬覃家祖先，牛头山在村前几里地。

盘古村覃家老祖按照韦通仙的意思，从象州把自己父亲金坛带来，安葬在牛头山，然后举家迁居到盘古村。韦通仙在村庄建设好后，就云游去了。临走时候，他告诉人们，等到盘古村有了100头牛，他就会再回来。果然，过了二十年，盘古村人丁旺盛，全村总共有100头牛，其中有一头是白牛。这头白牛是天上的神牛下凡，生得可真是毛发雪白，肌肉健壮。白牛很特别，它不愿意住在村里的牛棚里，而是住在白牛洞里。每天天一亮，白牛洞里会出现一道道金光，白牛眸叫三声，声震山谷，清朗无比，全村的牛都会从牛棚里出来，跟着白牛，走过村后的山岗，到村后去吃草。如果有人想跟着去，白牛就会用角轻轻的把人往回顶，还不停的眸叫。因此，人们从来不用跟着去放牛，每天在山后，如果有牛想偷吃庄稼，只要白牛轻眸一声，牛就会乖乖的退回来。到了晚上，白牛只要眸叫四声，九十九头牛就会跟着回来。

盘古村后只有一道山岗，为了让其他的牛的蹄子不受伤，白牛用脚踏出一行行牛脚印，其他的牛只要把蹄子放进石头上的牛蹄印，就能轻易的翻过山去。更为奇怪的是，白牛是在建村五年后的六月六日六时生的，和白牛同时出生的还有一个叫做覃神通的小孩子。除了神通以外，谁都不可以跟着白牛，谁也不可以骑着白牛。神通小的时候，就经常骑着白牛，到山后去玩。傍晚回来的时候，有时候他还无缘无故的跟着白牛到山洞里过夜。家人只要到白牛洞里去找，连白牛也都没有办法找见。起初，家人还以为神通失踪了，但第二天又看见他高兴的骑着白牛到山后去玩。原来神通在白牛洞里去的时候，总是遇到一个白发老人，教他练武，还赠送给他一柄金光闪闪的长矛。这长矛无比坚硬，重六十六斤，神通使起来，就象在金光之中一样。在盘古村后，有一个几个人合抱不过来的树木，神通十五岁的时候，拿着长矛一刺，矛就穿树而过。他还经常翻过几道山岭，到通岭田台村去和独齿王切磋武艺，结交了东乡廖六，通挽韦大等好朋友，独齿王称王后，覃神通成为独齿王的一位大将。

有一天，神通的父亲出差去了。傍晚时分，韦通仙来到了盘古村。本来，他是想来帮助神通的，他带来了一本兵书，只要神通读了那本兵书，白牛就会变成他的神力坐椅，可以跟着通岭田台村的独齿王去打江山了。但当韦通仙坐下后，管家说：“仙师，你等一下，老太爷出外去了，十天半月可能回不来，你先住下，我去拿“猫米”来煮饭给你吃。这“猫米”是指猫山旁的一块田产的米，是最好吃的，韦东仙以为是拿喂猫的米给他吃，心里老大的不快。晚饭后，管家又说，请“仙师到牛房去休息吧”。这牛房是神通的房，是比较舒适的，因神通和白牛同时出生，那白牛又有灵性，因此把神通的房子喊做牛房，以图吉利。这地理先生心想：让我吃了猫米不算，还要我睡牛房，你们可真是忘恩负义。于是说：“不了，我在柴房睡一晚就是。”当晚，韦通仙在柴房子辗转反侧，心想人心难测，这盘古村的主人以前可是铁杆兄弟，怎么就说变就变呢？于是，当夜把天字兵书烧了。

第二天一早，韦通仙吃过早饭，又问道：“现在全村应该有100头牛了吧？”管家心里想，白牛是神牛，是这里的牛王，只怕通仙想借着自己的功劳，把白牛王牵回去。于是说：“已经有了99头”。这通仙可非等闲之辈，是独齿王的父亲，通天地贯鬼神，本来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培养一个大将的。但自己认为受到了冷落，一时想不开，认为自己的儿子要当王，少一个也没有关系。于是，他把本来说叫覃花修好祖坟的事情改做打掉牛头山的角，把本来填平村中央的土洞说成挖出土洞下的两块圆石，还说做完了这两件事情，以后的盘古村就会人丁大盛，还会有999头牛。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翻过山岗，回家去了。

通仙走后，管家想在家主回来之前争功，于是召集全村的男女老少，把牛头山祖坟边的牛角打掉，把村中的土洞往下挖了六尺六，看到两个金色的大石蛋，就挖出来，抬到河边去丢。第二天，全村九十九头牛全部下田，到处奔跑，糟蹋了田里的稻谷，只有白牛仍然独来独往，到山后去，又回到白牛洞来。而韦通仙回去以后，一想到自己犯了大错，胸中郁闷吐了血，于是染病在身，不久辞世。独齿王没有记住父亲的话，送葬时候回头看了草帽，于是山脉停止，原本武宣一代可以成为京城的，就没有机会了。加上独齿王伤害了100万天兵天将，就失败了。有一对官兵追杀神通到了村后，刚想翻过山岗，就看见一道金光，有一头白牛带领九十九头水牛冲下来，官军认为神灵保佑，于是逃走了。不久，白牛就死了，其他九十九头牛也在六天六夜内全部死了。原来覃神通武艺广大，后来就失去了大半，武艺平平了。

如今，在盘古村，每到冬天，山后的粮食收起来后，一大群的牛在傍晚还会成群的自己归来，只是不会自己出去了。而盘古村在解放前，还有一个就覃朱的人，是覃神通的后人，他能够把几个碾谷子的石磙叠起来。而据说，盘古村的先祖，和东乡太平天国的武状元覃铁牛，是一个支族的。

乾隆题诗

现年65岁的覃广培老人，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文化不高，但他却能够背诵相传是乾隆游江湖到达盘古村时即兴而作的《盘古村》诗歌。

盘古风尤古，

安其已有年，

泉中山伏图，

林密鸟常喧，

君子来游赏，

飘然意若仙。

这一首诗，在当地也有少部分人知道，由于说者是用夹壮的武宣官话念的，很不标准，听到的人记录都有一些差异。如第一句“盘古风尤古”，村民一般都写成别字“盘古峰又鼓”，说是盘古村两边的山峰，一边是尖峰，一边象鼓一样的。第三句的“泉中山伏图”，很多人都会记录成“前中三幅图”。但只要稍有古文学功底的人，一般都能听出来个大概来。如果说这一首六句诗是当地人写的，那么，笔者在查阅了许多乾隆皇帝的诗歌，发现其中也不乏有六句的，这样六句的写法在别的诗人都极为少见。

比如，乾隆在《蓦鄚州道中作》写道：

土郭犹存古鄚州，

人家负郭颇称稠。

年年四月集药市，

风俗应从民便由。

然自问率兴衰事，

蒿目焦心愧若何。

这首诗也是六句，只是字数是七言，但与盘古流传的乾隆题诗的手法极为相似，“飘然意若仙”与“蒿目焦心愧若何”同是抒怀作结，难道仅仅是巧合？虽然唐诗中有“与君离别意”“劝君更尽一杯酒”等用“君”字的，但在清朝，就有人因为“清风乱翻书”而酿下文字祸，皇帝名讳都要避开，清诗中敢用“君”字的诗歌，似乎很鲜见，由此可想，《盘古村》诗出自帝王乾隆之手，更有根据了。而在盘古村一带，能够背诵传说中乾隆题诗的，也就是覃广培一人。覃广培的父亲覃家标，读旧私塾不多，但能背诵《大学》《中庸》等旧学篇章，对诗词也非常爱好。追溯到覃广培的祖父覃良，也曾在浔州学院（现桂平市，清时武宣属浔州府）读过书。而盘古村覃氏，是从明朝时候从湖南迁居到广西的。据覃氏民国二十五年族谱记载：“始祖煖公自明朝崇祯年间由湖南省衡阳县仙姬巷迁居象州马平新庆村，年老得闲游于村南竟得病即逝有蚂蚁鸦鹊运土衔枝覆盖，故称蚂蚁坟。”现在象州、武宣、来宾、贵港甚至桂平几个县的覃氏，大都是蚂蚁坟的子孙。蚂蚁坟下去的第五代，覃氏有个先祖叫覃岱的葬在武宣金鸡乡的金鸡半月岩。半月岩因为地形象半月，又在黔江边，以前来往于黔江和西江的船只，每到半月岩，必须离船上去烧香，以求得水途平安。至今，在覃氏发源地的象州马平新庆村，还流传着金鸡岩的覃岱与乾隆有往来的故事。由此可以想象，在时间一样，地狱不同，但都有着关于覃氏和乾隆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传说中乾隆来到思灵盘古村题赠的另一首诗歌，也是覃广培的父亲时常吟诵，他才记下的。这首题为《盘古风光》的诗歌，许多抄录者当然有一些出入，但从覃广培不太标准的武宣话中，笔者还是听出了这首山水美诗：

顾思长安忆有年，

水清树瘦别回天，

树荫高照银光渗，

日影余晖丹色连，

花落有痕虽愈少，

禽飞无处任悠闲，

崎岖曲径通幽处，

飞瀑湾环一汶泉。

郁郁玲珑姿巧势，

岩中处处造成然，

轻灵不待逢樵问，

盘古风存自古传。

诗歌的第一句尤其明显，分明就是一个远离家乡的人，来到山光水色的地方，虽思而不想回还。而长安为古都，可代指当时的北京王城。而乾隆的《题郭知达集九家注杜诗》《镊白》也是这样十二句的诗。更为奇的是，乾隆有一首《题盘谷寺》的诗：

乘闲策马款禅扉，流丽千林扬晓辉。

铺谷轻烟白如絮，落崖飞瀑响于徽。

寺犹法性风旛动，室岂维摩花雨霏。

不是济源经考证，至今假藉未知非。

这首诗中的“前林晓辉”与 “日影余辉”，“落涯飞瀑”与“飞瀑湾环”极为神似。而且，现在在盘古村后，仍有一个壮语地名就叫做“岭甘龙”，音译过来就是乾隆岭，相传是乾隆过山岗立马的地方。盘古村前的思劳村的大片田田地，古时原属盘古村，壮语地名叫“大曹”，音译和“大朝”一样，也传说是乾隆起的名，这也就不得不让相信，“大曹”和乾隆大朝心态有关联。而这首诗歌，据村民说，解放前在村中还有石碑，可惜后来给砸烂了。诸多因素综合起来，乾隆到武宣县思灵乡盘古村题诗的传说，也就有了一些真实的解释了。

一个美丽的村庄，一个来宾盘古文化底蕴最深厚的地方，期待着人们来这里探秘，揭开他那古老的面纱。

作者：覃世传 文章来源：思灵动态